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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大时代的高原牧歌——甘天枝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读后感

 2022/11/07/ 15:31 来源:每日甘肃网 吴春岗

  作者:吴春岗

  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75万字的《栅栏那边的羊群》,是甘南本土作家甘天枝历时12年,九易其稿,辛勤耕耘、呕心沥血创作的一部场景宏阔、包罗万象的现实主义题材的长篇小说,是甘南草原改革开放以来第一部全景式反映牧区生产生活与历史变迁的鸿篇力作,同时也是近年来甘肃省为数不多描写少数民族现实生活的精品佳作。

  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藏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优秀一员,具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为多民族统一国家的缔造和中华民族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在岁月的长河中,藏族与汉族和其他兄弟民族之间自古就有血缘、语言和文化等多方面的亲密联系,与中国内地在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宗教等方面的往来始终就没有中断过,从而使藏族人民的命运同祖国各族人民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青藏高原特有的气候和生存环境极为严酷,但千百年来生活生产在这块高天厚土的藏族人民却以自己的坚守和坚韧、聪明和智慧,创造出了一种与高原生态环境相适应的生活生产方式和民族文化,即博大精深的藏族文化。游牧文化是草原文化的灵魂,是藏族牧民文化的根基。游牧文化作为一种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原生态文化,是藏族文化的重要的表现形态之一,也是最能反映藏民族乐观、豁达、包容万物的高贵精神气质。游牧文化不仅包括了草原生态和人类社会之间的和谐关系,还包括藏族的特殊观念、思维、历史、语言、生活习惯、感情世界等多方面。不了解藏族的文化历史,就不能走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就不能走进藏族社会的精神世界,去透视这个民族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作家甘天枝的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就选择了一个离我们最近的社会历史切入点,带领我们走进雪域高原的偏远一隅,走进这个民族隐秘而遥远、熟悉而陌生的灵魂深处,去切身感受和体验这块土地上江河的脉动、生灵的呼吸,以及冰雪融化后春天的脚步。

  “当草原的冷寂被驱散,原野也不再沉默了。栅栏那边的羊群开始跨过栏杆,在牧场上大声喧哗和欢跳着走进新的一天。”作者甘天枝所讲述的《栅栏那边的羊群》的故事,就在一个具有厚重藏族历史文化氛围、被称作玛艾村的高原牧村开始的。

  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以一群牧人和青年对生存、生活和生命认知的探索与思考,通过对传统文化和生产生活方式的继承与创新,展现了一个牧村、一片草原在历史变革时期崭新的时代风貌。可以说,小说中的“栅栏”和“羊群”具有多重文化意蕴,是具象的存在,又是抽象的象征。栅栏,既是传统牧业文化的一种物化形态和外在表现,也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藩篱,是对一种精神的坚守。羊群,既是行走的羊群,也可以说是这片草原上不安于现状的人们的情绪流动,人们依恋脚下的这片芳草地,同时渴望着栅栏那边更碧绿的草场、更新美的风景、更壮阔的天地。书中还通过对藏民族纯朴、善良、敦厚、真诚、热情、包容的民族性格和文化心理的坦露和赞美,传递着一个民族精神家园里真善美的正能量,以及大时代所赋予的照耀他们行路前程的光明与温暖。

  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的故事铺成,具有20年的时间跨度。这一时期正是当今藏族社会和中华民族各兄弟民族一起,踔厉奋发,顺应历史潮流,从封闭走向开放,从保守走向现代,从贫穷走向富裕,这样一个重要转折时期的社会历史进程。

  《栅栏那边的羊群》讲述的是一个小小牧村的历史变迁,反映的是一个大时代的缩影。

  作者以特有的嗅觉、触觉和敏锐的目光和洞察力,以广阔的社会视角,将一群不同地域、不同背景、不同民族、不同语言、不同思想的人们,聚焦在历史的聚光灯下。书中着力刻画了一组个性鲜明、呼之欲出的人物群象。其中:有无私无畏、思维超前、一心为民的玛艾村挂职党支部书记甘欣,具有大局意识、实事求是、敢于负责担当的乡党委书记才华加,忍辱负重、埋头苦干、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的带头人瑶草,一心虔诚敬佛向善、富有包容心的老阿妈,德高望重、正直、勤勉的村干部才让热布旦、安才让,以及复退军人旦正嘉、牧民更登才让、旦智、乡村医生卓玛等一大批基层干部和牧民群众中的代表人物。书中还刻画了两个反派人物: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罗卜藏,村干部、会计卡布。

  作者甘天枝自18岁离开河西走廊西端的家乡敦煌,以青春报国的志向参军入伍,来到地处青藏高原东北部边缘的甘南草原,在第二故乡的藏区高原上生活、工作了30多年。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没有离开过民族传统文化和民族语言文化的熏陶,没有离开酥油糌粑和青稞酒,没有离开帐篷炊烟和草原,因而,它也让我集聚了一定的生活根基,丰富了对这个民族的基本认识,丰富了我生活于这里的多种经历,丰富了我内心存留的那份情怀。”

  应该说,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这部作品的产生,是作者多年对文学孜孜以求,长期生活积累、学习、思考和沉淀,更是人生体验和思想感悟厚积薄发的收获,是作者从军营到地方人生历程的另一种写照,是作者在草原和藏族同胞长期一起生活、工作,友好密切交往的产物,作者把生命的记忆以文字的形式留存于世,以及文学跋涉的每一行足迹里。这种刻骨铭心的生活阅历和创作实践,给了作者受益终生的文化滋养,对于他心灵的塑造、情感的拓展以广阔的天地,也给了他攻坚克难、不断坚持创作的勇气、动力和激情,激励他把对这片草原和藏族同胞的深厚感情和爱情以小说的形式表达出来。书中展现的丰富的思想内涵和艺术境界,正是作者数十年生活积累和艺术修养的具体呈现。

  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讲述了改革开放大背景下,牧区社会在精准脱贫、决战小康社会的历史过程中两代人之间,在传统与现代、守旧与开发等思想观念的冲突以及精神的嬗变。小说以浓墨重彩的笔触,更多的是书写了两代人在追求幸福美好生活,努力摆脱长期以来贫穷和落后的桎梏,探索乡村振兴,创造人间“香巴拉”过程中的困惑与苦闷、思考与突破、以及思想的觉醒和持之以恒的奋斗。

  写景状物是小说的另一大特色。作者对生活的这片草原十分的熟稔,将高原风光和草原景色常以散点透视般的细腻描绘和诗意解读,呈现在读者面前,温暖、多彩、鲜活的文字,使得看到、感触到的风景和事物,都充溢着一种阳光下如歌如画的意蕴。

  “河两岸的柳树吐出嫩绿的叶芽,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的时节”。“高原的星辰,纯净、明亮。”“高原之夏,只要飘来一朵乌云,就会落下一方雨点,几乎是有云就落雨。”“巴掌再大,也难遮挡太阳。”等等。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小说的语言很有自己的艺术特色。作者在广泛吸收现当代文学艺术语言成果的基础上,在保持小说语言明丽、清新、流畅特色的同时,还注重汲取民族文学语言和民间语言艺术的营养,特别是对藏族谚语、格言、口语等的大量应用,以及汉藏夹杂语言的出现,赋予小说以浓郁的高原地域气息和民族文化特色。同时,故事场景中多次出现的藏族历史、宗教仪式、伏藏密码、服饰文化、南木特藏戏、民俗风情、牧区民居和生活习俗等,更将读者带入引人入胜、散发着酥油糌粑味,以及草木清香和格桑芬芳的草原上,尽管这种语言的应用有时还不够贴切、准确,语境有时显得生涩和游离。

  在藏族民族文化的传承上,口头传承即是藏族文化的一大特色。被誉为世界上最长英雄史诗的《格萨尔王》,主要就是以口口相传的语言形式保存和传承下来的,在雪域高原,形成了藏族以说理辩论见长的口头语言艺术。在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中,大量大段的叙事说理辩论对白就是藏族的这一语言艺术的生动应用,人物内心的情感、情绪就是在这种语言的宣泄中在表露出来的。尽管这种大段的语言对白,有时显得冗长、拖沓,甚至琐碎。

  如何逐步改善落后的生产和生活方式,消除人们的懒惰与麻木心理,激发他们的内在动力和“自我造血”功能,就成为甘欣、瑶草一代人的历史使命和社会职责。

  小说中充满着戏剧冲突。一条是围绕瑶草创办中藏药加工厂引发的各种冲突,另一条平行的矛盾主线,就是外村牛羊侵入草场引发的草山纠纷和震荡。

  草山纠纷是牧区社会特有的一种社会历史文化现象。由于利益双方对牧区赖以生存的草场的非分占有与掠夺,形成长期的草山纠纷,历史上形成部落与部落之间、村与村、邻里之间的仇恨与仇杀,造成巨大的物质损失和精神伤害。新出现的草山纠纷,本质上是草场上牛羊超载、草畜比例失衡造成的草原生态危机,并成为社会隐患和不稳定因素,引发人们对保持草畜平衡、减缓草场压力、恢复和保护草原生态的理性思考。

  书中有着正义与光明、邪恶与黑暗两种力量的明暗斗争与较量。小说揭露了基层社会存在的各种突出问题,特别是触目惊心的基层干部的腐败问题。

  村长、村党支部书记罗卜藏心狠、皮厚、手黑,一手遮天,置民主监督于不顾,以两面人的面目表演于社会政治舞台,个人欲望恶性膨胀,导致蜕化变质。追随罗卜藏的村委会会计卡布,出于对权力的贪欲和金钱的贪婪,更是亦步亦趋,变本加厉,不择手段。书中以大段的场景和心理描写,刻画了罗布藏、卡布“自己不如人,却嫉妒有能耐的人”的阴暗心理,在利欲的诱惑中,迷失自我,人性堕落,最终一步步走向与毁灭的过程。

  在繁复的故事叙述中,小说还不忘在章节和字里行间,经意不经意地刻画了社会变革时期,藏、汉等兄弟民族互相帮助、互为依存、共同进步、水乳交融的社会主义新型民族关系。

  正是因为如此,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以其丰富的艺术手法,厚重的社会容量,深刻的思想内涵,成为一部煌煌构制的主旋律作品,一部唱响在时代风里的草原新传奇。

  长篇小说《栅栏那边的羊群》无疑是成功的,它是作者的文学梦,一个时代的梦,也是我们共同的中国梦!

  (作者系:作家、文化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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