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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有时候很可爱

 2021/01/24/ 13:59 来源:每日甘肃网 马建东

  作者:马建东

  对于生活里的很多东西,司空见惯了,就觉得不是知识,所以很少有人会关注。比如,我们步行在任何地方的熟悉里,有谁会关心脚下那棵小草叫什么?当然更少关心它的生死存亡与一年四季的对应关系。大学时候跟着老师读庄子,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算了算,冥灵的一年是二千岁,大椿的一年有三万二千年。心里就想,那还是一年吗?而朝菌就没有一天的概念,蟪蛄便没有一年的概念。

  应该怎么说呢?现在的人当然有辞,用一个“循环”便解决一切。可是循环概念只解决了它们生命周期的表达,却不能解决庄子文章里四种东西的互相比较。比如,从概念上说,既然都是年,年与年应该没有本质的不同。也就是说,除了朝菌没有年的资格,其它三种可都有年,蟪蛄的年,大概是我们所说的半年,其他二种的年前面已经计算了。倘若如此,三个家伙在一起说年,会怎么样啊?

  有点乱。换句话说,如果扔掉我们人类的年,这三个家伙的年应该一样吗?上界一日,地上一年,还是人类自己的决定。严格的说,上界的日,就是人间的年。可对?

  又想起早些年的小说,嘲笑穷教师,说他们海参鱿鱼认不全,有些像我们农村人嘲笑城里人不认识小麦和韭菜。我们一帮老师互相都嘲笑,海参鱿鱼认不全,可是,后来吃了海参鱿鱼,就能认识了?还是不行,有一年我到宁波,在鱿鱼旁边看了半天,没敢下决心说它是什么。

  所有还是经验与知识的问题。

  前几日忽发了兴趣去读《本草》,上面说,石决明,一名鰒鱼。我大吃一惊,这石决明是生物吗?我一直以为它是明矾一类的东西。就是放开胆量去想象,也最多不过是一种草吧!可竟然是鱼!

  我赶紧去查看,却得到更大的惊讶:这东西原来就是鲍鱼!石决明就是鲍鱼!事实和我的想象去了十万八千里!大家知道,这鲍鱼多给力啊!现在生产力发达,可是鲍鱼还不是老百姓桌上的东西!可是,它竟然就是石决明!

  心里难受,赶紧细看,随后舒服了些,原来这石决明只是鲍鱼的壳!说明它不是我们心中真正的鲍鱼----我们吃货,在意的是,那么贵的东西,据说一只好几百块钱,怎么可能是石决明!现在好了,它不过是鲍鱼的壳。

  舒服了。

  然后我反思。自己没有见过石决明,怎么会想到是明矾一类的东西或者最多就是一种植物?大约还是它的名称里有个“明”字?抑或是偶尔见过药里的石决明硬硬地像石头?

  不好说,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总之是错得十万八千里。回头再想,其实还有很多,我们可能仍然泛着无知主义的光辉,把满腹的无知自觉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时刻在这种样子里翻来覆去而不自知。

  那么,从今天起,我们时刻关注身边的一切可以吗?你看脚下这颗菜是什么菜,你看手边这片花是什么花?

  很好!但是我们做不到,因为我们总要去干某个主要关心的事,不可能把精力和注意力平均分散。所以,你要去打酱油,如果什么都关心,就不可能打回酱油。假设一下,出门,一脚踩到一块石头上,你得蹲下身子,弄清楚它怎么在这里,什么路线,然后是它属于什么石,其结构如何?直起身子,又看见云朵一片,你就得想,这是什么云,携带了多少湿气,会不会落雨?转过身,又见一棵大树,那就更加需要仔细了,如此如此。所以打不回酱油了。

  那怎么办?

  好办,错了就错了,酱油打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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